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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鲁藏布江:承接天空的第一滴水,洞穿喜马拉雅,狂野澎湃7000里

2024-03-06科学

对滋养万千生灵,习惯以长江黄河为母亲河的中原人来说,雅鲁藏布江或在遥远边际。

其实,和两条大江大河一样,雅鲁藏布江同样出自地球第三极——青藏高原——长江从各拉丹东雪峰边缓缓启程,黄河却在巴颜喀拉山的约古宗列盆地赋予华夏灵魂。

雅鲁藏布江呢?发源于喜马拉雅山北麓,和天距离最近,承接着那片天空的每一滴雨,与全世界最雄伟高山对话,硬生生从它肋间撕开一道口子,狂野澎湃7000里。

最初,雨落地成冰,卧在雄峰之侧或是避风的山窝,一眼望去没有一粒尘埃,让人忘记高山的颜色,千百年来不断堆积,而这些堆积体被称作冰川。

严冬后,春夏来临,阳光调皮的烘烤,冰川外围悄悄脱落,一部分不得不伤感的离开母体。

就这样,冰融细涓轻声流淌汇成溪,万千条溪水横冲直撞抱团成河,逢山开路,无坚不摧,让三千里喜马拉雅万年大石汗颜低垂。

藏语中, "雅鲁" 指从天上来, 「藏布」 呢?和汉文的江、河一个意思,按理,雅鲁藏布江应该叫雅鲁藏布,可是,如果不带江字其他民族或就有些云里雾里了。

雅鲁藏布江是全世界陡降坡度、局部径流最大的河流(在中国流量仅次于长江),她桀骜不驯,逶迤不息,在那片亘古荒原如流星般璀璨。

展开雅鲁藏布江,请允许我给大家讲个真实故事。

很多年前,一个朋友致信,说他今生愿与我同行,去一个遥远的远方,那里云淡风轻,天地辽阔,一年或只有三个季节。

饿了人们吃青稞饭,渴了只喝酥油茶,分娩不知疼痛,朝圣不论归期——地图上一片深褐色,我知道,她的名字叫西藏。

2 0 1 5年7月19日,雅安,一顿大酒喝得酣畅淋漓,第二天,朋友泡了盅红景天,让我提前多喝点,并告诫,如果过了赤水再往西就要尽量克制,懂得深呼吸。

彼时,进藏路线被人为分割,表面不限速,但必须在规定时间才能进入下一个卡点。

我想,这并不恼人,只因一路都是风景——草场、牦牛、帐篷、蓝天碧野、孤独快乐的骑行者以及竖起大拇指希望搭车的人........

第七日,来到亚丁,车身有一丁点蒙灰,决定在路边车场洗洗。

洗车场很朴素,一间泥草房,一道门框没有门,一页窗户没有窗栅,除了地上些许泥泞之外空无一物。

洗车的是一对藏族母子,不!应该是母子三人,母亲腰间缠着绷带,背着一个不满周岁脸蛋潮红的小女孩。小女孩咿呀学语,不陌生过往。

藏族母亲不置茶水,不问来路,就地开始工作。水花飞扬,她不远躲,溅在脸上只用衣袖悄悄轻拂。

这里没有洗车液,只有来自天河的水。这些水从不远处的河边引来,像这位藏族母亲一样眼中没有任何杂念。她一脸淡然,置身天地万物,仿佛遥远空间里的一粒因子。

小男孩呢?大概十岁,用蹩足的汉语和我对话,一脸聪灵。他指着半山腰的两间房,说那是他们的学校,主修藏文,但可以兼学汉语,不过,全班5个同学只有他能来两句。

对了,他叫扎西,整个村庄凡是外来人均由他沟通,并且老师同意扎西可以自由上下学。

扎西明白,妹妹还小,母亲既要给她喂奶,还要准备一家三口的青稞饭。所以扎西常常下来给母亲帮忙,擦拭车身,或是倒掉车里的烟灰缸。

临行,拿出一百元,扎西朝母亲飞奔而去,不到十秒又折返,把那一百元钱塞回我包里。

他知道用汉语给我说不清楚,于是拿手比划,大意是,母亲为过往行人洗车加水从不收钱,上天赐给家人几亩地,让它变成可以修行的驿站,它不祈求什么,惟愿路人平安吉祥。

扎西继续讲,去年夏天父亲和伯父去了刚仁波齐,至今仍杳无音信,但母亲盘算着,他们或该返程了。

如果今年秋天还不回家,那么,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母子三人就会推着车去寻他们,假如今生再无法相见,那说明父亲和伯父已渐渐西行,开始了另一个轮回........

这是一种无声的震撼,让我已分不清什么是执与念,眼前这个藏族妇女皮肤黝黑,鼻尖腥红,也许从未走出过高原,但,那一瞬间我感觉很失败,而她却手无寸铁。

难道这就是雪域高原,雅鲁藏布江的魔力?

在国境内,雅鲁藏布江分为三段,即上游、中游和下游。

上游,以拉孜为界,较大支流有拉萨河、易贡藏布、拉喀藏布、尼泽曲、年楚河等,平均海拔3950米以上,难怪最接近天空。

拉孜到则拉之间为中游,这一地区气候温和,相对湿润,是西藏的绝对农业区,特别是林芝一带恰似南方的江南,植被茂密,负氧离子丰沛,空气指数绝佳。

彼时,当我驱车经过,不由得惊叹——林芝或就是上苍忘了关掉的那扇门。

下游呢?雅鲁藏布江积蓄惊天力量,破高山,穿峡谷,在南迦巴瓦峰附近骤然由东向南,再转向西往南流,形成一个巨大的马蹄形大河湾,铸成世界奇观。

最后,雅鲁藏布江和国人开了个玩笑,在巴昔卡又突然改变方向和长江黄河遥别,折流去了印度、孟加拉,注入印度洋,全长7000余里。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雅鲁藏布江流域萌发了一粒种子——青稞——和北方小麦、南方大米一样生长在河谷田野。

高原人以青稞为食,把余下的青稞发酵成酒,用青稞酒分子的余温抵御无边无际的寒冷,他们唱:

人间有了青稞粮,日子过得真甜美,一日三餐不愁吃,顿顿还有青稞酒。人人感谢云雀鸟,万众珍爱青稞粒。

在笔者看来,高原人赤裸而来,赤裸而去,对雅鲁藏布江、冈仁波齐、布达拉、千万里雪山无一不顶礼膜拜,一生渴望。

来时他们一无所有,用万般虔诚迎接雅鲁藏布,小心饮着从高空掉下来的第一滴水,去时依旧一无所有,不落凡尘,不沾尘埃。

雅鲁藏布江或是全世界鱼类保护最好的河流,因为高原人把鱼类视为自己的祖先,从不食用,这条江水温较低,年均温度约在6-11度左右,不讳言的讲,鱼类珍稀,品质极佳。

近些年,印度媒体不断炒作并散播 「中国水资源威胁论」。

牛人印度哪里知道,雅鲁藏布江沿线没有工业,高原人怀着无与伦比的良善目睹着清澈见底的江水流去你的北境,滋养你万物,负责任的保护着这块稀世净土。

而你为何还要那么骄傲?

本文该结尾了。

祈愿喜马拉雅生生不息,祈愿雅鲁藏布生生不息,祈愿透明江水生生不息,祈愿那里的冰川、峡谷、飞沙走石以及草场生生不息!

祈愿天与地同在,世间万物生生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