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们姐妹三人陪着妈妈,踏上了前往农村探望二姨的路。二姨,一位即将跨入九十岁门槛的慈祥老人,养育了四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个个孝顺。孩子们或在县城,或在繁华的重庆,各自建立了家庭,甚至成了爷爷奶奶。他们曾多次邀请二姨搬去同住,但二姨固守着对故土的依恋,加之行动不便,孩子们便选择轮流从远方归来,陪伴在她的身边。
二姨
二姨的坚守,让这份亲情在距离与时间的考验下愈发醇厚。回溯往昔,二姨和我们家的纽带,不仅因血缘,更因患难与共。每到农忙,我们家因人手不足,谷子和麦子常遭雨水侵袭,这时,二姨家的男孩子们便成了我们的及时雨,二姨爹带领全家出动,帮助我们收割谷子、麦子,直至夜幕降临。二姨爹,这位曾经的军人与大队书记,以他的刚毅与奉献,成为那段岁月的鲜明注脚。现在二姨爹已不在人世。
归途上,我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紧握手机,沿途记录着田土的变迁。
我的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家门前已杂草丛生
从县城出发,仅二十分钟车程,却仿佛穿越了时空。记忆中的梯田层层叠叠,如今却难觅踪迹。妈妈的解答揭开了谜底:退耕还林政策下,曾经的良田已化为一片林海,杂草与荆棘肆意生长。曾经的水井,被岁月封存;曾经的小径,被草木吞没。鲁迅先生的「地上本无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在这里,变成了「地上本有路,走的人少了,路便没了」。
我以前上学的大路已经没有路了
曾经清澈的小河,如今却成了杂草丛生的臭水沟,唯有几只鸭鹅在其中游弋,平添了几分荒凉。
小时候妈妈洗衣服的小河
以前我们挑水喝的水井也已经是用石头把水井封了,不知道是谁封的,也不知道已经封了多少年。
我们以前煮饭吃的水井已尘封多年
对门张家大田,那个曾经充满生机的田野,也难逃荒芜的命运,一半的土地无人打理。董成表叔,我们村唯一留守的老人,年龄已近古稀,脚痛让他力不从心,只能勉强维持自足。
表叔家种的秧田70%以上已荒芜
时光流转,改革开放四十余载,农村的年轻一代,或求学、或务工,纷纷涌向城市,留下的是年迈的前辈。未来的农村,或许不再是这些老农的子孙所熟悉,而是由掌握现代农业科技的新型农民来重塑,建设现代化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承载着无限的可能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