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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见闻:逐渐消失的年味、焦虑紧张的家庭、仓皇无措的亲情

2024-02-20三农

(题记:农村春节正在与传统习俗脱节,逐渐消失的年味、焦虑紧张的家庭、仓皇无措的亲情被虚幻繁荣的经济夹裹前行,很多人没有方向,没有目标,只知道要跟着跑!)

每年过年回家都感触颇多,今年尤其明显。我的老家在冀中南的一个农村,当地经济条件相对落后,除了开厂子的几户人家,村里其他人家的收入来源都是进城务工,单纯依靠农业收入养家的已经没有。

近年来,农村城镇化推进进程取得明显成效,年轻人订婚彩礼钱已经20万元起步,结婚更是楼房、汽车是标配。过年回家发现村里的小汽车成群结队,初二三串亲戚在村马路上甚至出现堵车的情况。

然而,在经济表面繁荣的背后,是焦虑紧张的家庭、仓皇无措的亲情、逐渐消失的年味。

1、传统年味儿没有了

今年烟花炮竹虽然没有解禁,但放炮竹的人多了,可仍然无法和10年前甚至更早的时候相比,那时候鞭炮声此起彼伏,现在只是在除夕和初一出现了较多鞭炮声,其他时间鞭炮声仍然不多。我小的时候,过年是要上供、祭祀的,现在这一习俗在很少的家庭中还保留着。今年出去拜年,已经很少看到有摆放供台的了。遥想老一辈过年上供、祭祖的虔诚和热情,到现在已经消失殆尽,荡然无存。

以前过年家家户户杀猪宰鸡,从腊月二十三开始,煎炒烹炸,蒸馒头、年糕、花糕就紧张有序进行了,现在几乎没有人家会这样做,大家都嫌麻烦,浪费时间,这些东西都可以很方便的买到,似乎大家都没有这种过年的热情。

小孩子们似乎也少了期待,没有新衣服期待、没有美食的期待,因为这些东西都已经不再稀缺。仅有的期待可能是那几天不用写作业和长辈们的压岁钱,压岁钱现在很高,但孩子们并不像我们小时候那样珍惜,几百块钱在他们眼里已经是小钱。

总之,年味儿淡了很多。

2、每个家庭都是焦虑紧张的

时间倒退20年,大家过年是非常放松的。辛苦了一年,过年这些天肯定是好好休息一下的,但是现在大家似乎都很匆忙,过年了仍然为各种事情紧张筹划着。

大家焦虑的来源有几个:一是年轻人的婚姻。现在村里面光棍很多,躺平的青年很多。我同宗的兄弟一共14个,28岁以上的光棍现在有4个,两个离异,两个未婚。整个村子里面没有结婚的男人更多,有些青年自己已经不再为婚事着急,但是他们的父母着急。

二是年轻人的工作。近些年上大学容易了,大学生多了,很多孩子不管好坏都去读个大学。但是,在当前的形势下,985、211大学的大学生就业都不容乐观,何况一些三本、民办和大专生。今年,有几个亲戚向我提出让我给给孩子介绍个工作,我嘴上应承着,心里其实知道这很难,难于上青天。一方面,本来就业岗位已经很少,另一方面,这些孩子眼高手低,很少能塌下心来,从基层操作干起,觉得自己上了大学,基层的工作瞧不起、看不上。

三是紧张的家庭关系。近年来智能手机和网络的普及,拉近了人们之间的关系,也催生了很多毁三观的花边新闻,村里人的婚姻变得不再坚不可摧,离婚事件时有发生,我的一个远房兄弟老婆被人拐走了,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过日子,也不能出去打工,生活很是艰难。

3、仓皇无措的亲情关系

在这里我形容亲情关系用了「仓皇无措」,因为被焦虑紧张的心情影响着,大家很难坐下来聊聊天,说说话。

30年前,大家串亲戚都是骑自行车,条件好点的骑摩托车,每到一个亲戚家,都会吃顿午饭,喝点小酒,下午返程。只有那些老亲戚或关系比较疏远的亲戚,才会下午去,但是即便下午去,起码也要聊上俩小时,才会离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大家似乎都很着急,拉上一后备箱礼品,就像送快递的一样,一天可以串七八家亲戚,到了放下礼品,聊上几句拜年的话,转身就走了。

而且,现在的年轻人,不太喜欢维系这些亲戚关系,他们觉得很虚假,不真实,去串亲亲仅仅是为了完成父母给安排的任务。

今年回老家,感觉每个人都很匆忙,缺乏了一种稳定、恬淡的心情,亲戚朋友一年不见了聚一次会,大家都来去匆匆,很着急,但是也不知道在着急什么?似乎有很多事堆在后面要去干,仔细分析每个人,似乎大部分人没有那么忙。很多人很忙,但很盲目,没有目标,只是知道我必须要紧张起来,否则就没钱挣,没钱养家。

春年变得越来越没有味道了,留给孩子们过年的记忆也越来越少了,真的很怀念那个红烛摇曳、灯火可亲、万家祥和的慢节奏的春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