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树的石榴让我忐忑不安了几个月。
一棵石榴树,做了几首打油诗,写了多篇日记。
可见我对它的感情,也可见我对它的用心。
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喋喋不休的写个不停,倾注了我的热情和对它的关心,以及我对它的细致的观察、分析和思考。
果子究竟是多结好呢?还是少结好?求量呢还是求质呢?
很费了我的一番思量。
反复权衡利弊,我自己还是拿不定主意取舍,索性顺其自然。
据说不打农药不施肥的果实好吃,能有益于身体健康,我是不想打药和施肥的,追求个纯天然,怎奈病虫害不遂我愿,多下两天雨,便看出几个果实遭殃了,等雨停了,立马买了药来打,不然所有的果实都会被感染。
至于施肥,还是犹豫不决,想着石榴树太瘦,背负了重担,不增加营养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便下了两三回有机肥。
反正觉得是第一年结果,无论如何,先拿第一年做个实验,积累经验,走一步看一步,失败了也没关系。
话是这样讲,总是自我安慰,不必如此紧张,可心里还是忐忑不安,一天看三回,几乎每个果子都细心的观察他们的状态和长势。
虽然考虑是第一年结果,我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放松心态,小心伺候。
我还是不甘心出现意外和有可能以失败收场,这样的结局会挫败我的信心。
无论如何,只能赢不能输。
这石榴树枝干,还不强壮,输送营养到每一根枝头,怕也有人情现象,厚此薄彼。
从去年秋季开始,我大剪特剪,觉得极简主义能够保实力。
今年春上又修剪,果子半大的时候又剪掉了果实周边的枝叶。
害怕枝叶吸收了更多的营养,对绿油油的枝叶毫不留情,绝不手软。
显得枝叶有些萎靡,而果实非常突出。
母亲说:「枝叶是石榴的衣裳,你剪的如此光秃秃的,就像石榴打着条胯(这是土话方言,意思是赤裸裸的没有穿衣裳)」
自然觉得石榴树能把养分都输入到果实。
似乎石榴也能体谅到我的用心,只见果实逐渐大,不见枝条长。
儿子和弟妹都说像这么大的一棵石榴树只应该结30个左右,肯定个个结的又大又红,又能早点熟。
我任其自然,保留了百来个幼果,超过三倍,超过130天,迟迟不熟,其原因就是结的太多了,石榴树后劲不足。
我也知道负荷超重,石榴树有点吃力,开花时还挺拔的枝条,现在鞠躬至九十度,看了确实于心不忍。
大大小小的果,都是它的幼崽,我觉得它也是心甘情愿背负担任的。
既然它能生这么多,就一定能坚强的养这么多,我相信它的潜力和耐力,以及意志力。
我面对的似乎不是一棵安静的石榴树,而是一位伟大的美丽的有志气的年轻的母亲,为母则刚。
抱着这样的信心和信念,我决定支持它,一个也不能少,看看能否个个笑到最后。
我喜欢石榴树,是当景观树养的,开花多,红艳艳一片,结果多,好似灯笼树上挂,多多益善,图个喜庆。
二是图个口福,石榴树吃一个大的一天也就够了,长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谁知哪一个能长到最后。
如果觉得没用的,先淘汰了,觉得好的那个万一后期发生病变,不就失算了?!
岂不懊悔先前淘汰的不应该?
还是尽人事,看天意吧。
我只管给它剪枝施肥打药,究竟最后能落下多少果实圆满收场,还不好说。
中途病虫害的伤逝了十几个,收获大约有九十个左右,成活率八九成的样子,我知足了!
一树石榴,从五月开花,六月结果,到十月收获,很是让我忐忑不安了几个月。
前期担忧病虫害,后期担心被人偷。
即使放到冰箱里又害怕腐烂了。
如今石榴吃完了,我的心也放下了,觉也睡安稳了。
出门也不用担心别人趁我不在家时偷偷尝鲜了。
一树的石榴落幕了,红花艳果不见了,不知是它做了一场梦,还是我做了一个梦,感觉有些恍惚,感觉岁月特别不真实。
打开手机相册翻找着曾经美好的存在,期望来年的春华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