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被洗脑后的结果,认为古玩圈就是个假货集散地。尤其是各路伪专家神一般的现身,以一种高姿态,应对一切拿着古玩的藏家们,以调侃戏谑嘲讽的语调,「您今天又拿到什么好东西啦?」,一副洋洋自得的无赖相跃然脸上。
所以,很多人听到古玩渠道呼吁建立诚信机制,第一瞬间大概是想笑出声。
严肃的告诉你,你对古玩圈的刻板印象,恰恰说明你对本圈,除了电视和网上伪专家们的各种套路鉴之外,一无所知。
其实,古玩圈老早就不是伪专家们形容的样子,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规矩,在本世纪10年代左右,因为触网的缘故,90%的线上交易就已经开启了无理由退换货流程。跟所有人理解的不同,古玩行包退换的逻辑,一直是本行奉行的圭臬。而我也是因为有退换货条款,在很早以前就开启了上手鉴定+不对退换的模式。买得放心,买得安心,有了十分充裕的上手学习的机会。
更有甚者,很多古玩店在vx朋友圈交易的,明确打出了「先付款后发货」的字样,但是他们同样诚信,可以退换货。也有一些不肯退换的,基本上属于你要先跟他说清楚,这东西是否包退换,你不问他可能不能退换,因为他是从别人那里拿的货,货主不给退,这种在河北圈比较常见。北京山东广东陕西等圈,基本都给退换货。
另外一个跟大家理解的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只要店主鉴别出了真伪,他能替你把关的,而且他了解你对买真异常执着的,他一定会以各种方式明示暗示你你现在考虑的这件东西不对或者不够好达不到你预期。
为了留住客户,古玩店主的自律和诚信精神,可以说是位列全国各行业之首。
下面说一说明示和暗示的区别。
明示:(1)挂图文时,有证明数据的写出证明数据,假货一般不写任何证明数据。比如天然的老宝石经常有渠道给你写上硬度9,那么没写硬度9还标着老宝石的你就要留心了。
(2)挂图文时,标题不同。比如说老翡翠写上「清代翡翠」,而石英岩玉一般写上「老翠玉」、「老缅甸玉」、「巴山翠」。
(3)批量上货,不给细节图(比如一箱子的老翡翠手镯,只卖一个低价),这种大抵就是含蓄的告诉你,这东西可能是石英岩或者是品质不佳的老翡翠;而好的东西往往是单件多图,各种细节图给你拍清楚,再额外追加「完美」字样的,表示无可扣动的裂。
(4)字画,一般来说给你写上包手绘包老的,意思就是肯定不是印刷品,但是东西什么年代是否真迹的自己看,如果是明确写某代某某画,就是店家觉得是到代真迹。当然我们后面再说书画这方面店家水平参差不齐,所以很多他们以为到代真迹的可能不对,这和卖翡翠瓷器的截然不同。但是此处仅表明,他们会明示你老画和印刷品的差异,而这就省了你很大的功夫,因为印刷品很难通过细节图鉴别,上手十分容易看出,为了省去彼此退换货的麻烦,给顺丰打工,这点他们都会说清楚。
当你对某件东西存疑的时候,你去问渠道,只要是交易过的,基本都会给你说真话。举个例子,我跟一个渠道买清代宝石的时候,只要询问一句是不是天然色,她会如实告诉我这个是镀色的,那个是天然色的。还有关系更好的渠道,是拦着你不准你卖假货,你发图过去,他就跟你直说这是石英岩玉,我给你换一件东西,你看看这个。当然,能不能出瀛方斋证书也是可以问的,还可以出好证书再发货,出不了证书退钱等等。甚至有一次我较真,人家告诉我出了证书我对品质不满意非要退,也给我退了。他们默认你要买到你满意的东西。
所以我说古玩店主的诚信度,位列全国之首,我没有开玩笑。真正能挣钱的店家,都是靠诚信赢得用户的。
而那些打假的,对此一无所知。很多职业打假的自媒体号,自称某某专家的,对藏品真伪的了解程度,远不如一个店主,更别提一系列店主结成的某种联盟,我们俗称「渠道」或"圈子」,他们对一些藏品达成的共识。他们对于伪专家和围观群众的打假基本上不予理会,你瞎评也不回复,因为默认只做熟人圈或者信任者的生意,没功夫应对这些打假者没完没了的婆婆妈妈。
但是,市面上还是有假货的,你也还是很可能买到假货的,主要原因有以下:
(1)古玩店主毕竟也还是有专业分工的,所以不可能每个人对每个门类都精通。但是货是批量出的混杂的,所以卖翡翠的也卖瓷器字画,对于他不熟悉的领域,鉴定错了很正常。这不属于他故意骗你。
(2)有一些货人家暗示明示过了,你听不懂,你非要图便宜买,那没办法。再举个例子,赌画基本都是假的,真的都拆包单独卖了。
(3)还有一些东西是我们都知道有一些猫腻的但是谁也不会说穿,比如说不少镶嵌件的宝石容易在底部被镀膜(但是也有不镀的,肉眼没法鉴别,除非拆开看),有一些大摆件的翡翠可能掺有石英岩玉,因为很大谁也没法去测密度,和田玉不上手把玩很容易跟京白玉混淆,图片视频都看不出来。这类属于老手才敢玩的货,您一位新手进场非要玩,买错了实在抱歉。因为也有一大箱子不镀膜的便宜东西偶尔存在,所以只能单件单说。
(4)还有一些老普货,并不假也不当代,就是我们俗称路分低,他们有时会低价出一大批。瓷器和翡翠宝石都不少。这只有你自己买到过的真精稀足够多,才会不屑一顾,对于刚入行的朋友,尤其是听惯电视台专家忽悠民间没好东西的,看到啥那都是奇迹。当然未来货没了之后,也是奇迹。这种也不能算骗你。
(5)还有一些东西是我们这些玩了很长时间,认认真真搞鉴定的人,也没搞懂的东西,您非要店家给您搞清楚,确实也太难为人了。
(6)很多外围的店,店家压根就不在我们俗称的渠道内,卖了一辈子假货,他们始终觉得自己卖的是对的东西,买家也就图个乐子,从头到尾也不知道自己买的对还是错。这种在全国古玩城实体店来说也不少。比如笔者之前曾经跟一个卖和田玉的店长交流过,他有一个不大的小实体店,和田玉的山料籽料各种料,可以给你说得一清二楚,腰缠万贯远比我有钱,但就是没见过瓷器真品,还跟我们津津乐道有一次见到一件清官窑残器龙纹盘子都觉得十分不容易了,他周边可都是古玩渠道,所以他的缘分就在和田玉上。渠道不对,你就买不到对的东西,你连正确渠道的边都没摸着,当然觉得全世界都是假货。这种我们一般也不会点破非要让谁谁谁去哪哪哪就能买到对的东西。拿了一堆不对的东西沾沾自喜者也是有的,我们也不能捅破,去指出他人东西不对不好,这就是规矩。不然古玩圈里全是一片互相打假的声音,谁还来买东西,人家怎么做生意?那我们也没法继续维持关系玩下去。
综上所述,古玩圈并不是一个以卖假货为生的圈子,所以才会有了我标题上的呼吁。而这个呼吁其实是为了应对另一种歪风而迫不得已的联合抵制,主要是面对那些彻底不懂古玩的人和机构职业打假者。比如国商检一定要给老翡翠开处理证书,地质大学的教授非要说自己懂文物类的鉴定;伪专家开个小红书鉴宝频道对着藏友的东西张口就来你这是假以及怎么假。这些无知者确实是在恶劣中伤古玩圈的信誉,严重影响了良性的营商环境。
我觉得,再接下来,很可能古玩圈会进行某种分野:卖高品质贵重收藏品的,和卖一般普品的;然后把卖假货的彻底抵制到圈子的外围,乃至不再交流和交易。
另外呢,随着货源日渐短缺,渠道也有可能再向藏家拿货,这也是有可能的。就像卖新翡翠的会去跟同行拼货一样,自己店缺这件东西了,跟同行借过来拿去给客户看,也不能说我这里没东西。那未来古玩圈很可能也一样,一些熟悉的老藏友,渠道都知道你们当年从他那里买了什么,实在没得卖了,人家又想高价拿,跟你再回流一两件东西,很正常。
上述这些,对于我国普通的围观群众估计是如听天书,但这就是真实的内核古玩圈,所以差不多是写给藏友们看的。
另外建议藏友们也配合古玩渠道,做如下几件事:(1)诚信优先,翡翠就是翡翠,石英岩就是石英岩,不要心生把自己过往的学费再转嫁给别人的恶念,买错的那件东西要么扔了要么当标本;(2)联合抵制职业打假者,最好的态度就是科普数据或者压根不理会,侧重去维护自己的诚信圈,包括曾经卖货给你的诚信卖家;(3)对于那些婆婆妈妈的买家,少打交道,免得被拉低了身份,而且越解释人家越怀疑你。不解释,有时候就是最好的解释;(4)有缘分的新入行的藏家,可以耐心教也可以出手一些东西,前提是彼此有信任,先花一段时间了解对方会不会信任你,而不要急着跟他科普古玩鉴定知识,或者推荐东西。
在此基础上,古玩行业的诚信机制就会更好的得到维护,诚信系统一旦起来,流通就是一件相对容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