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里那些令人惊叹的机械玩具

我们最喜欢的还是那些带机器的玩意，如大八音盒和假鸟等。鸟笼全是用金丝编织而成，鸟儿也都是用黄金做的，上面涂以各种颜色，简直与真鸟无异。把发条上好以后，悬挂于殿廊之上，登时便会众鸟齐鸣，悠扬婉转，展翅摇翎，真令人有栩栩如生之感。

—溥佳【清宫回忆】

清 长方嵌石镀金鸟音笼

故宫博物院藏

机械玩具是清宫玩具中极富特点的一种。这类玩具以发条为动力，通过齿轮驱动，凭借机械的手段，模拟人的动作（如写字、行走、表演魔术、跳舞、吸烟、扇扇等），表现小鸟轻舞羽翼、婉转鸣啼，走兽的复杂动作……为宫中生活平添不少乐趣。

据档案的记载，清宫收藏或制造的机械玩具精妙无比，令人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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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械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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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九年，西洋某国曾进十八个机械伶人，伶人周身为铜铸，高约一尺，「心腹肾肠皆用关键凑接」，这十八个铜人能演整部【西厢记】。开场前，插钥匙上弦启动，张生、莺莺、红娘、惠明、法聪等人便从箱子里走出，可据剧情所需变换行头。其身段交接、进退揖让皆活灵活现。演完一出戏，伶人还可自行脱掉行头躺回箱中，下次出场再自行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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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五十五年，乾隆皇帝八旬万寿时，两广总督福康安进奉的贺礼中，有一件机械玩具别具匠心。乍看是一个楠木匣，打开木匣后却是一个小屋，屋内放置屏风，屏风前的几案上摆放笔墨纸砚。控制人物动作的机械装置隐藏在几案下。玩具开动后，从屏风右侧走出一位身高一尺左右的西洋少女，徐徐拂去几案上的灰尘，在砚台内注水研墨，接着从架上取出一张红纸铺到几案上。再从屏风左侧走至案前，持笔书写「万寿无疆」四字。写毕放笔， 仍旧返回屏风之后。这件玩具原本只能写汉字，福康安认为如果能把「万寿无疆」写成满、汉两种文字效果更佳，负责制作此件玩具的院吏遂通宵达旦苦思冥想，对机械机构重新改造，满足了福康安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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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字人钟

从现有的文献档案来看，清宫曾拥有不少写字人和写字人钟，但如今除一件之外皆已踪迹难觅。仅存的这件写字人钟，如今陈列在故宫博物院钟表馆内。其设计复杂精妙令人嗟叹。钟高达两米多，底约80厘米见方。造型为铜镀金四层楼阁。

底层的写字机械人，是此钟最精彩、结构最繁复的部分，它与计时部分的机械不相连，是一套独立设置，只需上弦开动即可演示。写字机械人为欧洲绅士模样，单腿跪地，一手扶案，一手握毛笔，开动前需将毛笔蘸好墨汁，再启开关，写字人便能在面前的纸上写下"八方向化，九土来王"八个汉字，字迹工整有神；写字的同时，机械人的头还可左右稍动以使"视线"随文字移动。

清乾隆 铜镀金写字人钟

故宫博物院藏

尽管文献中留下了不少清宫收藏、制作机械玩具的相关记载，但清代早、中期机械玩具遗存少，只有作为钟表上附带活动玩意儿装置的写字人、机械鸟、魔术人偶完整保留。

故宫博物院庋藏的机械玩具主要有机械人偶、鸟音笼、八音盒等几类。其中机械人偶姿态多样，有童子戏羊机械人、弹琴机械人、吹箫机械人、弹琵琶机械人、跳舞机械人、弹琴耍盘机械人、翻顶机械人、吸烟照镜机械人、戏猫机械人、击鼓戏熊机械人、持枪吸烟机械人、自行喊话机械人以及各种变魔术机械人，这些人偶在音乐伴奏下，可表演魔术、杂耍、弹琴、吹箫、跳舞、吸烟等动作。大多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由法国制造。

清 戏曲翻顶机械人

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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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术人钟

实物机械人偶中数量最多的是魔术机械人偶，清宫遗存有不同时期、各种装扮、年龄各异的数件变魔术机械人偶，其中以1829年瑞士生产的铜镀金鸟音魔术人钟最为精彩，把钟表、鸟音、活动机械人功能三合为一，表演复杂炫目，令人拍案。

铜镀金鸟音魔术人钟

故宫博物院藏

机械玩具在动感和音乐等方面具有中国传统玩具无法比拟的优势，不但吸引了雍正、乾隆这样的成年皇帝，更能引起少年天子的兴趣。曾在中国生活过很长时间的何德兰这样描述光绪皇帝对机械玩具的兴趣："外国玩具中有一些是藏了发条的，它似乎一下子就使死的东西活了起来。旋紧发条，他们会自己动。……这些奇异的玩具不仅让小皇帝开了眼，也叫太监们开了眼，他们跑去买来更奇异、更复杂的玩具。没过多久，那位东郊民巷的丹麦商人就开始怂恿欧洲的玩具厂专门为这位小皇帝设计制作玩具，这些玩具不仅包括真正的八音盒，还有火车、轮船、自鸣钟……"

幻术变小孩机械人 故宫博物院藏

作为重要的科技史资料，机械玩具在清宫中的历程与钟表是一致的。囿于条件限制，机械玩具深藏宫中不为外人所知，希望随着研究的深入与开放，清宫机械玩具将会被更多人熟知。

[参考资料]

【鸟 音笼、写字人、魔术人——清宫的机械玩具】

关雪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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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 卓 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