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眸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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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同一天登上微博熱搜的有關AI的詞條，被AI刷屏已經成了互聯網沖浪的常態，而在電影、娛樂互動市場大張旗鼓宣傳AI的同時，網文圈也遭到了AI的「制裁」，番茄小說悄悄搞起了事。
近期，番茄小說官方向不少簽約作者發送了「AI訓練補充協定」，在合約中增設了關於AI技術套用的補充條款，AI寫作即將被擺在明面上了，遭到簽約作者的質疑與一眾文字創作者的抵制。
AI寫作其實並不是一個新鮮詞，甚至於AI技術最早沖擊的就是文字行業，但當作為網文行業頭部的番茄小說利用自身影響力推動AI創作的發展，難免引起了文字創作者的恐慌，關於AI技術的套用在網文圈掀起軒然大波。
AI輔助or純AI小說？
部份番茄簽約作者曬出了番茄小說發送的「AI訓練補充協定」。
根據協定簽署提醒可知，協定簽署後作者的全部/部份內容將用於平台AI人工智慧模型訓練，或其他新技術研發套用場景。
在一些作者公開的具體協定內容中，相關條款對套用領域進行了明確，包括但不限於智慧對話、智慧文本等作品的編輯、轉化、合成、虛擬現實技術等，以及為AI人工智慧模型訓練提供合成數據。在大部份作者眼中，這其實就意味著自己的原創作品被番茄小說拿去餵養AI。
有關AI的補充條款公布之後，文字創作者擔憂的問題主要集中在兩個方面：
一是版權保護的問題，協定簽署提醒中明確了「訓練生產內容受平台版權保護」，也就是AI生產的內容受到保護，那麽作為模型訓練資料庫的原文是否受到版權保護呢？如果創作者的原文無法受到保護，那麽「原創」也失去了意義。
二是平台推流的問題，一旦作者的原創作品被當成了資料庫，優質的文字、劇情、內容被AI拿走，AI小說成了集大成者，勢必會影響到原文的流量，屆時番茄小說是否還願意給原創作品推流，會進一步影響到原創作者的收益。
事實上，這不僅僅是番茄小說簽約作者當下面臨的困境，一旦AI創作在網文市場大面積套用普及，所有網文創作者都會遇到同樣的問題。這也是為什麽番茄小說關於AI補充協定曝光後，遭到了網文圈的質疑和反對，一些抵制者甚至並非番茄小說簽約作者。
在網文圈掀起軒然大波後，番茄小說在龍空釋出聲明，對AI技術的套用進行了說明：平台現階段開發的是AI輔助寫作，而非純AI小說。
番茄小說明確表示，在簽約合約中增設AI相關條款，是為了開發能夠幫助作者大幅提升寫作效率和閱讀體驗的輔助工具，並非是試圖用AI替代作者，不會違背作者個人意願使用AI寫作能力，現階段也沒有打造純AI小說的計劃。
關於部份簽約作者擔憂的問題，番茄小說也表明如果對AI相關條款仍然存在疑慮，可以反饋給平台，後續會專門開放通道解除相關約定。
事實上，無論是AI輔助寫作還是純AI小說，網文作者們都持反對意見，本質上是因為涉及自身權益，一旦網文AI寫作的口子被開啟勢必會對創作者產生較大的影響，但很顯然番茄小說現在就是要撕開這道口子。
番茄對AI創作的持續探索
今年年初，番茄小說就向作者發出了AI寫作新功能的測試邀約。
據當時參與了內測的作者透露，AI寫作提供的一些輔助功能，比如擴寫、覆寫等，其實並沒有想象中萬能，生成的文字語言生硬，對於一些熟練寫手來說，這個功能比較雞肋，一定程度上會拉低作品的品質。
雖然內測作者對AI寫作功能的反饋普遍不太好，但在今年五月份，番茄小說還是推出了AI工具箱，上線了AI擴寫、AI覆寫、自訂描寫、AI續寫、AI起名、卡文錦囊、AI助手七大功能，作者幾乎只需要提供創意和設定，其余的都可以由AI來輔助完成。
AI工具箱上線之後，自然需要更多的文字作品來餵養，也需要更多數據來支撐AI寫作，於是番茄小說將主意打在了站內簽約小說的身上，因此有了這一份轟動網文圈的「AI訓練補充協定」。
從番茄小說探索AI技術的路徑來看，平台確實是鐵了心要撕開網文AI寫作的口子，雖然遭到了很大一部份文字創作者的反對，但對於平台而言，AI寫作確實有其存在的立場和價值。
一方面，基於番茄小說的盈利模式以及使用者群體特征，AI寫作能夠將利益最大化。
番茄小說與晉江、閱文等付費平台相比，最大的區別在於盈利模式的不同，采用免費模式的番茄倚靠「流量+廣告」的路徑，讓網文從內容生意變成了流量生意，進而導致了內容生態的改變。
簡單對比一下，晉江的付費模式要求作者以更高品質的內容來吸引讀者付費，但番茄打破了閱讀的「付費墻」，留住了付費意願低的下沈市場使用者，這部份使用者對內容品質要求相對並不高，滿足於獲取淺層的爽感與「殺」時間，同時降低了作者和讀者的門檻。
而AI輔助工具的運用能夠幫助作者提升產能，讓碼字變得更簡單，即便AI相對來說產出品質並不高，但也足以滿足番茄使用者的需求，同時內容產能的提升也能夠為創作者乃至平台帶來更多的流量及收益。
另一方面，基於番茄小說IP產業鏈的構建，利用AI演算法孵化出市場價值更高的IP。
打通IP版權營運產業鏈是番茄小說近年來持續發力的目標，但內容生態的下沈導致優質作品稀缺，進而影響到了IP的影視化，在很大程度上也造成字節難以攻入IP產業鏈上遊。
而AI演算法能夠根據讀者的閱讀情況跟喜好來打造「集大成者」，作者對自己創作出的好內容、好梗被AI拿走表示擔憂，但對於平台而言其實是有利的，更市場化的IP能夠推動番茄小說IP產業鏈的構建。
客觀來說，AI技術的套用普及確實能夠為平台業務帶來增長，也不難理解為什麽番茄小說頂著「眾怒」也要上線AI寫作功能，但站在創作者和讀者的立場，AI寫作的發展究竟是好是壞還有待商榷。
AI會革了網文作者的「命」嗎？
AI寫作的發展，最先受到沖擊的一定是文字創作者。
當凝聚了創作者想象力和創造力的原創作品，在幾分鐘之內就能夠被AI復制搬運，創作者和作品的價值勢必會大打折扣，進而影響到創作者的利益。
其實起初番茄小說上線AI寫作功能時並未在網文圈引起轟動，因為說到底是否使用AI是個人選擇，並沒有影響到兢兢業業碼字的原創作者，但最近發出的AI補充協定卻言明要將簽約作品拿去餵AI，作品名稱、大綱、簡介、人物甚至是作者本人的資訊都會成為資料庫，真正觸及到了創作者的權益。
而一旦AI寫作真正被大面積普及，原創作品成為了AI資料庫，創作者確實面臨著被沖擊、被取代的困境，已經擁有固定讀者群、形成獨特文風的作者暫時或許不會受到太大影響，但底層小作者大機率會在AI技術的沖擊下失去生存空間。
不過從另一面來看，如果創作者能夠運用AI來提升創作效率，用AI輔助內容細節的創作，致使作者能夠將更多精力放在劇情節奏以及創意的構思上，推動AI和創作者共同內卷，或許也能夠帶動網文市場的叠代增長。
事實上，即便AI寫作擁有更高的效率、更低的成本，也不可能完全取代真人。
創作本身是一個凝聚了人類智慧和情感的行為，創作活動中人的思想和價值是無法被取代的，AI說到底也只是一個技術工具而已。
而未來，如何在保護原創作品版權的基礎之上，規範使用AI技術在創作中提質增效，解決AI技術與創作者之間的矛盾，更值得行業期待。
目前來看，AI寫作不會革了網文創作者的「命」，但或許會革了擺爛創作者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