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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對子彈星團中暗物質的論點分崩離析

2024-07-09科學

這是關於宇宙中最被接受的想法之一,也是最具爭議的想法之一:暗物質的概念。在太陽系中,太陽和行星足以解釋我們看到的所有重力效應:只需使用廣義相對論定律,你所預測的與你觀察到的完全匹配。但在更大的尺度上——星系的尺度、星系群和星系團,甚至是宏大的宇宙網——我們所知道的正常物質,包括由質子、中子和電子構成的一切,根本不足以解釋我們觀察到的東西。需要其他一些大品質成分,即暗物質,才能使事物恢復對齊。

在單個星系及以下的尺度上,其他解釋,如對重力的修改,與暗物質一樣成功,MOND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事實上,對寬雙星的測試 可能很快就能直接針對暗物質的概念來測試這些想法 。但是在更大的宇宙尺度上,例如星系團碰撞的尺度上,這些相同的重力修改不再成功,但暗物質仍然完全有效。

或者是嗎?修正重力界的許多人指出,對星系團碰撞的標準故事(如子彈星團)作為暗物質的證據有兩個主要反對意見。但是,當我們仔細研究這些反對意見時,它們真的有水嗎?讓我們自己調查一下。

這張子彈星團的檢視顯示了來自哈伯太空望遠鏡和智利麥哲倫望遠鏡的光學數據,揭示了其中恒星和星系的存在,以及主星團後面一系列微弱的、更遙遠的背景星系。
圖片來源 :NASA/STScI;麥哲倫/美國亞利桑那州/D.Clowe 等人)(圖片來源:NASA/STScI;麥哲倫/美國亞利桑那州/D.Clowe 等人。

子彈組的標準圖片

在上面,您可以看到所謂的 Bullet Cluster 。在光學(可見光)中,它看起來就像兩個星系的集合:就像夜空中兩個大群(或星團)彼此相對靠近。然而,這些星系團不僅位於天空的同一區域,它們實際上在三維空間中彼此非常接近。此外,它們不僅彼此靠近,而且處於交互作用的過程中。我們可以看到兩個訊號,它們準確地告訴我們這些交互作用是如何發生的。

第一個訊號來自觀察X射線波長的光。光學,或我們所知道的可見光,在揭示傳統上發光的物質來源(如恒星)方面非常出色,而X射線在揭示被加熱到極高溫度的瓦斯方面卻非常出色。瓦斯不僅存在於幾乎每個星系中,而且存在於星系間介質中:星系之間的空間,特別是在星系群和星系團等束縛結構中。

當我們在X射線波長下觀察子彈星團時,我們發現在兩個星系團之間的空間中存在大量熾熱的X射線發射瓦斯和電漿。這不僅是兩個星團最近相撞的證據,而且「沖擊」特征,看起來像一個繃緊的弓,告訴我們這兩個星團以極快的速度相撞:大約5000公裏/秒。

這張地圖顯示了與上一張影像相同的子彈星團的光學數據,但X射線數據以粉紅色覆蓋。正如人們所看到的,星團內的大部份瓦斯已經從兩個主要星團中剝離出來,進入星團之間的空間,在那裏它們由於瓦斯碰撞而受到沖擊、減速和加熱。中央(較大)塊的溫度達到 ~1 億 K,而右側的沖擊(較小)斑點的溫度約為 ~7000 萬 K。
圖片來源 :X 射線:NASA/CXC/CfA/M.Markevitch 等人;光學:NASA/STScI;麥哲倫/美國亞利桑那州/D.Clowe 等人。

然而,我們也可以看到第二個訊號:這個系統中所有品質產生的重力透鏡訊號,包括這些星系團內的品質以及它們之間空間的品質。與依賴於物質特性(如溫度和亮度)的光依賴性訊號不同,重力透鏡完全由品質決定:沿任何特定視線存在的累積品質量。這種品質的存在會彎曲和扭曲其後面空間的外觀,以及沿同一視線從背景光源發出的任何光。

重力透鏡有兩種型別:

  • 強鏡頭,背景源被拉伸成弧形、環形,甚至多個影像,就像極度扭曲的鏡子中的反射一樣,就像你在 Fun House 中可能看到的那種,

  • 以及弱透鏡,其中背景源的形狀和方向優先扭曲成一系列橢球體形狀,這是一種更微妙但更普遍的重力透鏡型別。

  • 主要是透過弱重力透鏡來重建星系團內的品質分布,當它套用於碰撞的星系團(包括子彈星系團)時,你可以看到一個明確的訊號,即品質分布遵循星系團本身的分布,而不是從星系團中剝離的加熱瓦斯。

    這個四面板動畫顯示了潘朵拉星團Abell 2744中存在的各個星系,以及來自錢德拉的X射線數據(紅色)和由重力透鏡數據構建的透鏡圖(藍色)。X射線和透鏡圖之間的不匹配,如各種X射線發射星系團所示,是支持暗物質存在的最強指標之一。子彈星系團以及其他星系團也表現出類似的特征。
    圖片來源 :X 射線:NASA/CXC/ITA/INAF/J.Merten 等人,鏡頭:NASA/STScI;NAOJ/斯巴魯;ESO/VLT,光學:NASA/STScI/R.Dupke;動畫制作:E. Siegel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這 一直被視為暗物質的「吸煙槍」證據 ,因為以下兩者之間的不匹配:

  • 品質訊號所在的位置,

  • 與正常物質所在的位置相比,

  • 非常重要,因為它們的分布在遠大於5-sigma的顯著性上不一致,5-sigma傳統上被用作天體物理學和粒子物理學發現的「黃金標準」。不管在銀河系尺度上發生的混亂的物理學如何,當我們把目光投向更大的尺度時——比如星系團的尺度和碰撞星系團的系統——暗物質勝過修正重力理論的證據是明確的。

    或者是嗎?

    在與澤維爾·赫南德斯(Xavier Hernandez)教授的對話 中,他提到了兩個反對意見,即子彈星團壓倒性地支持暗物質圖景。他特別指出了以下幾點。

    1. 我們不應該認為透鏡訊號來自物質密度最大的地方,而不是品質最大的地方,這不足為奇,因為決定透鏡訊號的是品質濃度,而不是整體物質。

    2. 而且,我們觀察組成子彈星團碰撞的兩個星團的速度太大了,無法與我們對宇宙的標準圖景保持一致:ΛCDM,或者暗能量和冷暗物質主導的宇宙。

    雖然這些反對意見在 MOND 倡導者的文獻中很常見,但它們真的站得住腳嗎?

    任何背景光點的配置,無論是恒星、星系還是星系團,都會由於前景品質透過弱重力透鏡的影響而失真。即使有隨機的形狀雜訊,簽名也是明確無誤的。埃爾戈多星系團以非常強烈的方式顯示出這種效應,哈伯和JWST影像都幫助我們重建前景星系團的品質圖。
    圖片來源 :TallJimbo/Wikimedia Commons

    重力透鏡是否依賴於孤立的「點」訊號,還是大規模的物質分布?

    從物理學的角度來看,這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兩者兼而有之。例如,需要密集的物質濃度來產生具有視覺沖擊力的強透鏡訊號,以及透過單個恒星附近的光線的偏轉。這些強透鏡訊號可以將遙遠星系的放大倍數提高數十倍、數百倍甚至數千倍,具體取決於配置,並且可以將單個點光源延伸到天空中的巨大區域。

    但是,當涉及到弱重力透鏡時,即使是稀疏的物質濃度也會發揮重要作用,當我們對星系團進行「品質重建分析」時,無論是孤立的單個星系團還是一組碰撞的星系團,弱重力透鏡訊號可以說是包含最大數據量的。

    事實上,這是 25 年來眾所周知的事情。1998年, 格斯·埃夫拉德(Gus Evrard)在 【自然】(Nature )雜誌上 發表了一篇著名的論文,該論文令人驚訝地顯示了星系團內的品質位置,這是從其重力透鏡數據重建的。關鍵圖如下所示。

    星系團可以從可用的重力透鏡數據中重建其品質。大部份品質不是在單個星系內部發現的,這裏顯示為峰值,而是來自星系團內的星系間介質,暗物質似乎駐留在那裏。更精細的模擬和觀測也可以揭示暗物質的亞結構,數據與冷暗物質的預測非常吻合。如果沒有暗物質的重力效應,大多數星系會在主要恒星形成期間自行分裂。
    圖片來源 :A. E. Evrard,【自然】,1998 年

    當然,你會立即註意到物質的巨大「峰」,它們對應於單個星系產生的透鏡訊號。您還會註意到,在 y 軸上,這不是正在繪制的三維品質密度(每單位體積的品質),而是正在顯示的二維品質密度(天空中每單位面積的品質),因為它是沿特定視線的累積品質產生透鏡訊號。

    但你應該註意到的最大特征也是最廣泛的:物質向這個物體的中心塗抹分布。就好像不僅大部份品質,而且超過80%的星系團總品質,都不存在於單個星系中,而是存在於它們之間的空間中:在星系團內介質中。這與暗物質假說非常一致 - 有大量的物質,比所有正常物質的總和還要多 - 圍繞著星系和星系團的巨大光環。

    雖然正常物質會像星系和恒星一樣碎裂並塌縮成團塊,但暗物質仍然是彌散的和「浮腫的」,因為它的非碰撞性質阻止它形成致密結構。

    這張哈伯大品質星系團MACS J1206的影像顯示了前景星系團的重力光彎曲引起的電弧和塗抹特征。以藍色表示的小尺度暗物質濃度已根據透鏡數據進行了重建。將這種透鏡資訊與星團內光資訊相結合,這是暗物質的另一種獨立示蹤劑,可以前所未有地揭示它的存在和分布。透過這樣的分析,我們發現所有暗物質暈都由一組豐富的暗物質子結構組成。
    圖片來源 :美國國家航空暨太空總署、歐空局、G. Caminha(格羅寧根大學)、M. Meneghetti(波隆納天體物理和空間科學天文台)、P. Natarajan(耶魯大學)、CLASH 團隊和 M. Kornmesser(歐空局/哈柏望遠鏡)

    然而,這並不意味著暗物質根本不會聚集在一起!事實上,從模擬和結構形成的分析處理中,有一個預測,每個大品質暗物質暈都應該充滿暗物質子結構:較小的迷你暈,它們有自己的品質,自己的濃度,並且分布在較大的束縛結構中,如星系和星系團。當我們觀察大品質星系團時,如上圖所示的MACS J1206,我們可以使用重力透鏡數據 - 弱透鏡和強透鏡相結合 - 來重建前景星系團品質本身的品質和密度分布。

    只是:

  • 星系,可以從光中辨識,

  • 加上暗物質暈的平滑分布,可以從弱透鏡重建,

  • 加上簇內光,可辨識為漫射藍色輝光,

  • 僅此而已,這就是我們能辨識的透鏡訊號的原因嗎?事實證明, ,這還不是全部。星系團內的光數據,以及背景弱透鏡數據,表明這個光暈中存在「品質團塊」,遠遠超出了任何星系訊號。從微弱的透鏡和星團內光的結合中,我們可以看出,不僅暗物質的整體擴散分布,而且這些暈內部的暗物質子結構也存在「團塊」分布。

    來自 2020 年的一項研究,八個四透鏡系統中的六個用於僅從結構形成開始對暗物質的溫度/品質施加最佳模型獨立約束。這種方法不依賴於正常物質和暗物質之間的交互作用,而是透鏡影像的變化使研究人員能夠發現這些透鏡系統中暗物質子結構的存在和性質
    圖片來源 :NASA、ESA、A. Nierenberg (JPL) 和 T. Treu (UCLA)

    您還可以檢視強透鏡系統,包括僅由單個星系透鏡的系統,以測試星系內暗物質的性質和存在。特別是在四透鏡系統中,每個透鏡背景星系的放大倍率、亮度、大小和位置可以告訴我們星系內的暗物質分布是否平滑,或者是否存在暗物質亞結構,正如預測的那樣。

    這項研究 是在 2020 年初 進行並行表的,並觀察到不同影像之間千分之一級的變化:這讓我們了解了這些物體中暗物質的性質。特別是,暗物質不可能生來就很熱,或者在早期接近光速,它也不可能生來就是溫暖的,這會「平滑」和「模糊」任何單個子結構團塊,盡管沒有熱暗物質那麽嚴重。

    相反,暗物質一定是冷的,這些小尺度子結構的間接證據來自弱透鏡和強透鏡數據。這些微小的暗物質團塊在重力透鏡本身中充當了缺陷,甚至是「裂縫」。它們的證據現在是壓倒性的,並且結合來自星系和星系團的其他證據,表明暗物質的存在並不那麽容易解釋。

    衣架,也被稱為Brocchi星團,是一個由10顆恒星(用紅色圈出)組成的星群,形狀像一個衣架。雖然過去許多人稱它為星團,但這張照片中唯一的星團是用黃色圈出的,並且比構成外套的10顆恒星中最遙遠的一顆遠近3000光年,所有這些都是無關的。
    圖片來源 :Petr Novák (http://astrofotky.cz/~karneades)/Wikimedia Commons;註釋: E. Siegel

    子彈簇是荒謬的宇宙稀有物嗎?

    看看上面顯示的這個天空區域。在7月和8月,透過望遠鏡或雙筒望遠鏡可以清楚地看到這個星群,被稱為 衣架 (或布羅基星團),由10顆相對明亮的恒星組成,星等都在6或7等左右,集中在一個平方度的天空中。現在,整個天空中只有大約40,000顆如此明亮或更亮的恒星,總共大約有40,000平方度的天空。你可能會想問問自己 :在同一個 一平方度內找到十顆亮度如此之高的恒星的機率有多大?如果這些恒星是隨機分布的,你會發現機率是10,000,000分之一左右。這種情況隨機發生的可能性很小;例如,您可以在超過 5 西格瑪顯著性的情況下排除這一點。

    但事實證明,所有這些恒星都是無關的;除了黃色圓圈中突出顯示的星群外,沒有「簇」:與衣架星群完全無關。它真的只是恒星的偶然排列,無論它看起來不太可能。子彈星團的移動速度是否太快而無法與我們的標準(ΛCDM)宇宙學保持一致?統計論證也可以以同樣的方式使用,認為這兩個星團的速度太大,無法與我們對宇宙的描繪一致。

    正如您所料,不同的模擬會給出不同的結果。

  • 有人說,這個系統非常不可能,而且在超過5西格瑪的水平上,它可能會不受歡迎。

  • 有人說這個系統有點不太可能,但並非荒謬;在整個宇宙中應該有少數類似的星系團,我們碰巧發現它是我們第一個碰撞的星系團。

  • 還有人說,這個系統相當普通,只是在碰撞中比你預期的要快一點,而且與我們的預期完全沒有沖突。

  • 各種碰撞星系團的X射線(粉紅色)和整體物質(藍色)圖顯示了正常物質和重力效應之間的明顯分離,這是暗物質的一些最有力證據。X射線有兩種,軟(低能量)和硬(高能量),其中星系碰撞可以產生從數十萬度到~1億K的溫度。同時,重力效應(藍色)從品質的位置與正常物質(粉紅色)移位的事實表明,暗物質必須存在。沒有暗物質,這些觀測結果(以及許多其他觀測結果)無法得到充分解釋。
    圖片來源 :NASA, ESA, D. Harvey (École Polytechnique Fédérale de Lausanne, Switzerland;英國愛丁堡大學)、R. Massey(英國杜倫大學)、T. Kitching(英國倫敦大學學院)以及 A. Taylor 和 E. Tittley(英國愛丁堡大學)

    但我們可以比模擬做得更好;我們現在有幾十個這樣的系統,重力透鏡數據(藍色)和X射線發射數據(粉紅色)突出了正常物質和總品質之間的差異。在所有系統中,如果你有證據證明有加熱的瓦斯(由團簇碰撞產生),那麽你將與正常物質的分布產生品質偏移。這些碰撞的速度通常在數千公裏/秒的低速下,但也有少數更快;例如, 火槍球團 在速度上可與子彈團相媲美。所有這些都顯示了暗物質的證據,雖然有些速度很快,比如子彈星團,但大多數速度更適中:更像是ΛCDM宇宙學的「標準」預測。

    在比恒星和行星系統更大的尺度上,在地球與太陽距離的幾千倍,高達大約一百萬甚至幾百萬光年的尺度上,仍然有修正重力理論 - 包括MOND - 可以與暗物質相媲美,因為它們對宇宙的描述程度。但是在更大的宇宙尺度上,包括(也許,特別是在)星系團的尺度上,所有這些修改後的重力理論都失敗了,除非它們還包括與暗物質行為相同的東西。我們可能沒有直接探測到它,當涉及到宇宙是由什麽組成的問題時,我們可能真的處於黑暗之中,但反對星系團中暗物質的證據充其量是脆弱的。正如數據壓倒性地顯示的那樣,對它的最大反對意見根本沒有任何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