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男人無法拒絕一根很直的棍子。
別人眼裏的棍子，少年眼裏的木劍。不少男生，還有專門存放棍子的秘密基地，仿佛兵器庫。拿著它，方圓二裏地的野草可遭了殃了！這種不約而同的現象，硬糖君將其命名為——「悟空效應」。
不過，大家似乎也只敢在評論區悄悄承認，並且覺得公開自己的秘密會被嘲笑。盡管有不少科學研究顯示，男性到27歲才能變得心理成熟。但在成長過程中，年輕人總是被趕鴨子一樣地告知快快長大。「三十而立應該穩重點」、「XX是小孩玩的東西」。
於是當開啟【哈哈哈哈哈】第四季第2期，聽到「貓鼠遊戲」和「兄弟付」時，硬糖君的第一反應也是「幼稚鬼」。但沒幾分鐘，已經轉發給發小瘋狂想復刻了。是我太裝，誤會了節目的好意！
那些曾經讓我們很快樂的童年遊戲，現在也可能讓人快樂。值得一提的是，在回歸童年的過程中，五哈團的形象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經常魔性自嗨的老鄧頭，居然變身安靜的旅遊vlog博主。鹿晗被四人圍攻，身上被咬出大牙印子。向來精明的範誌毅，卻主動替老舅背上巨債。
將刻板印象打碎，讓他們在肆意的玩笑打鬧裏釋放天性，這一季的【哈哈哈哈哈】有點社會實驗的味道了。草率的遊戲，草率的轉變，草率的快樂。松弛感不是裝出來的，是哈出來的。
是兄弟，咬一下、抱一下
劃定範圍，玩家蒙眼。貓抓老鼠，老鼠被抓到投降即變成貓。看了【哈哈哈哈哈】第四季的貓鼠遊戲，硬糖君都想組局找人玩老鷹抓小雞了。純粹的快樂一定是以最簡單的方式，哪怕是看起來像【動物世界】的角色扮演。
在貓鼠遊戲中，五哈團完成了對童年的重返。大哥範誌毅帶頭咬人，這只兇狠的貓咪一旦抓住老鼠就絕不放手。獵物越掙紮，他就越興奮。範誌毅還擅長打心理戰，蠱惑陳赫：「跟我一起變成貓吧。」這麽有信念感的反派可不多見！
而魔高一尺道高一丈，自然界相生相克的法則也催生出了足智多謀的老鼠。鼠王鹿晗靜修黃老之道，深知一動不如一靜，憑借出色的「隱身術」逃過了群貓追捕。鼠護法老舅則信奉躺平，直楞楞躺在狩獵區邊緣與危險擦身而過。節目還上演了「貓吃貓」的慘劇，陳赫抓住王勉就開造，嚇得對方疾呼：「我是貓，我是貓！」
本以為鄧超被三只貓圍攻已經夠慘，豈料結局四貓擒一鼠的場面更是兇殘。鼠王鹿晗被壓得毫無還手之力，四張口同時瓜分「鹿肉」令人目不忍視。鼠護法老舅想以自身為餌，分散貓群註意力來營救鼠王，卻身陷囹圄成為鼠國義士。秋後算賬時，鄧超指著身上的一個咬痕問：「這口是誰？」委屈的樣子讓人心疼，看回放硬糖君告訴你是老範。
「兄弟付」則是以愛之名的被叛與反背叛。它很像我們小時候寫給兄弟的借條——「XX欠誰一包辣條，本周五必還」。也像一幫小朋友跑小賣部買零食，動作最慢的那個成了付賬的「冤大頭」。
遊戲規則是所有消費都可以經由填上兄弟名字的支票進行轉移，不過必須在填寫後的15分鐘內找到對方正面擁抱說「我愛你」。在不明真相的時候，一屋子人互相用二倍速說「我愛你」，這相親相愛的詭異畫面。話說這是愛嗎？明明是一對鬼精鬼精的MC在鬥心眼。
要不說超哥人際關系好呢，還沒走出咖啡店就被三人掛賬。人在店裏坐，債從天上來。知道真相的他問榮梓杉：「我還愛你？我該恨你！」老舅和範誌毅的劇情反轉更是一場人性的救贖，老舅先算計範誌毅讓對方背上500萬基普巨債，範誌毅的主動承擔反而引發老舅的愧疚心理。後期他變身報恩舅，逢人便說老範仗義。一次狠心的背叛卻換來大哥的霸氣守護，這劇情跌宕起伏令人笑出鵝叫。
別的節目擔心玩不開，看【哈哈哈哈哈】擔心玩太開。和兄弟咬一下、抱一下，得空再插兩句心裏話，足矣！
關於「中二男人們友誼」的重構
看綜藝時，硬糖君特別怕大家被社會身份束縛，覺得某某是前輩是大哥，玩遊戲時縮手縮腳。【哈哈哈哈哈】第四季重構了中二男人們的友誼：放下社會身份規定的「體面」，才能解鎖真實的情緒體驗。
五哈團與新朋友們的第一次會面，就充滿了陰謀與算計。新朋友李維嘉、榮梓杉、艾福傑尼本想整蠱五哈團，先演一出【竊聽風雲】。結果被正在備戰的陳赫、鄧超意外撞上，兩人急中生智假裝投誠新嘉賓，實則是一出【無間道】。
結果在這場攻心計裏，新嘉賓成了五哈團的「新玩具」。五哈團內部也產生了分裂，鄧超和陳赫誤傷了老範，這三人又被鹿晗、王勉、老舅圍攻。一出「反中反中反中反」，迅速打消了新舊成員之間的陌生感，產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男人的友誼，還得靠整蠱！
寮國之旅中，【哈哈哈哈哈】第四季真正做到了對男性刻板印象的歸零重塑。既可以一臉顏藝地進行舞蹈battle，也可以端著水槍互滋，更可以用愛的抱抱化身賴債兄弟。
在五哈團身上，我們隨時可以觀察到「草率」的變化。看似毫無預兆，但也和人的心境有關，都是即時的情緒反映，不偽飾不造作。
第一期舞蹈battle時，鄧超化身舞王每個細胞都在為勝利而跳動。精準的節奏卡點和戲劇張力，將現場氛圍燃到極致。結果這個「卷王」卻在第二期選擇佛系躺平，別人勾心鬥角去掛賬，鄧超居然開啟了閑遊模式。
這種狀態應該也和鄧超本人的心境有關。早年的綜藝裏他總是電量滿滿，這兩年漸漸找到了自己的節奏。卷的時候誰也別想贏他，佛的時候安靜體悟人生。在綜藝世界或者漫長的人生裏，我們很難一個節奏拼到底。因此時卷時佛、張弛之間正是一種調節。當然，鄧超能放手也是因為他對鹿晗和陳赫的信任，知道兩人會認真玩保證節目看點，所以自己才選擇了另一種呈現方式。
範誌毅在第三季以超強的綜藝感贏得了不少觀眾的喜愛，但也有人覺得老範太會「算計」。這一季第二期老範本來也沒怎麽關註老舅，在躲避對方的過程裏甚至還有空和小孩踢兩個球。可在老舅苦口婆心的賣慘後，鐵面老範竟然徇了私，主動承擔債務並豪言：「我兄弟買套衣服五百萬算個啥！」
變化太突然，讓人猝不及防。上一秒還罵老舅不懷好意，下一秒就成愛的供養了。不過，老範突然變得有人情味，大概是因為老一代人玩什麽都秉持著認真的態度，而老舅的「落魄」，喚醒了老範生活裏的一面。幫老舅頂賬單，此時已跳出了綜藝，純粹當成是幫兄弟一把。
在整個【哈哈哈哈哈】裏，範誌毅的表現是比較典型的上海阿哥形象，做事守規矩到有一點刻板（比如他會問記者你是哪個機構的），社交有一定邊界感但深交之後非常仗義，會把他能想到的克敵方法在兄弟耳邊小聲嘀咕。他會喊不靠譜的兄弟「二五仔」，把他們狠狠推到水裏。也會放棄對勝利的渴望，把老舅當小弟罩。中年男人的義氣看起來波瀾不驚，但總是能讓人不經意間get到。玩遊戲絕對玩死你，兄弟賣個慘立刻狠狠寵。
草率節奏，最撫凡人心？
從第一期的大斜坡剪彩，到第二期的賬單轉移，【哈哈哈哈哈】第四季從頭到腳都透露出一股子草率的氛圍，給人一種從導演組到五哈團都不是很有所謂的迷惑感。難怪錄制中途總是被道具組掣肘耽誤進度時，陳赫會大咧咧建議：「要不這一季過兩天再錄？」
不過細品第二期以後，硬糖君深感草率只是【哈哈哈哈哈】在做減法。告別繁復燒腦的綜藝流程，以五哈團的真實反映，帶給觀眾更直接的情緒價值。我們會發現，節目並不框定一個「絕對正確」的玩法，而是在規則和解釋上給大家留下了自我闡釋的空間。
這種規則彈性讓每一期【哈哈哈哈哈】都充滿了不確定性，也就構造出獨特的松弛感和放飛的精神狀態。你不知道誰玩著玩著就掉隊了，誰突然想了一個奇招把遊戲釜底抽薪了。每一步，都像十字路口的選擇。向左走，向右走，取決於我們自己。
在兄弟付裏，鄧超沒有去掛別人，而是選擇自己掛賬自己。因為他發現「好好享受旅程，這麽美的地方為什麽要這麽忙」。於是我們看到，他在街上逛吃，遇到在瑯勃拉邦做生意的老鄉，還閑聊幾句家常。對於旅行，鄧超顯然找到了自己的節奏。努力求勝揮灑汗水是一種體驗，佛系隨緣優哉遊哉同樣不虛此行。
深夜掛賬環節，有人選擇卷，有人選擇躺，但似乎也並不決定最終的勝負。苦心孤詣的老舅，發現白忙活一晚上。睡覺的小鹿和榮梓杉，因為有隊友的庇護和陰差陽錯的意外，反而取得了不錯的排名。很多時候，選擇並沒有那麽重要，體驗才重要。有人機關算盡太聰明，有人傻人傻福笑到最後，誰能不感慨一句三分天註定呢，你們做綜藝的不要這麽貼近現實啊！
一起熬鷹的老舅、艾福傑尼、陳赫、王勉決定寫一首歌【貓頭與鷹】來調侃想睡不敢睡的困境。苦中作樂的態度，嘲笑「天生打工人」的無奈，都能真切地引發觀眾的共鳴。很多時候，我們看【五哈】不是看他們玩，而是看人們如何面對人生的各種境遇。那句老廣告怎麽說的來著？人生就像旅行，重要的不是目的地，而是沿途的風景。
「輕輕敲醒沈睡的心靈，慢慢張開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獨地轉個不停。」五哈團在漢語學校教唱【明天會更好】時，冥冥中為節目點了題。旅行應該有什麽樣的節奏，人生如何找到應該走的路，大概都會在非常小的事情上找到答案。
太多綜藝太癡迷「方法論」，以至於在賽制和玩法上挖空心思，硬糖君這腦子簡直記不住。而且百般設定雖然精巧，卻也少了幾分真切。刪繁就簡的【哈哈哈哈哈】這一季走草率風，但風格草率其實是制作方法的寫意和解放。當觀眾希望更真實的反映、更直給的情緒、更領先的精神狀態時，跳脫和放飛未嘗不是一種深度創新。
世界本來就是個草台班子嘛，哪有那麽多明確規則、有因有果，硬糖君這等草民還是更喜草率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