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讀程式:徐成諾
1
青山腳下,小溪環繞之間有一個小村莊---徐家村。八九月的徐家村雖然也熱,但不如山外面那麽熱,偶爾山間的涼風吹拂著,也有著幾分涼意。
我叫徐成諾,一個普通的農村青年,對這個時節充滿了期待。因為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能品嘗到小姑親手種植的獼猴桃,那酸甜的滋味,治好了我的口腔潰瘍。
然而,九月份快過完了,馬上都到國慶了,小姑怎麽還沒有寄來獼猴桃過來。我問了徐老三,徐老三也不知道,他說可能小姑比較忙吧,還沒來得及寄。徐老三並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中,而我卻留了個心眼。
於是我去了大伯家,然後發現,大伯有獼猴桃,而且都快吃完了。我心中的很納悶,為什麽我們家沒有,而大伯家二伯家都有?
於是向大伯問道:「大伯,為什麽小姑沒有給我們獼猴桃呢?」
大伯驚訝地回答道:「你們家沒有嗎?不應該啊,往常每年不都有嗎」
「是的,我們家沒有,二伯家有嗎?」
「你去問問,應該有吧。」大伯很是納悶,卻也沒有說什麽。
於是我去了二伯家,二伯家也有。我很生氣,覺得小姑看不起人,就因為我們家窮,所以看不起。我氣沖沖地回來了,把情況跟徐老三添油加醋地說明了。
我的父親,徐老三,是家裏的頂梁柱,雖然身體一直不太好,但總是盡力維持著這個家。他聽我說完以後,沈默了許久,最後決定要去找小姑,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爸,你真的要去啊?」我心中的怒氣還沒有消失,帶著情緒說道。
「嗯,必須去,你小姑不是一個小氣的人,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徐老三邊收拾行李,邊說道。
「就算要去,也不用現在動身啊,這都晚上了,還不知道有沒有火車票。」
「坐一晚上火車,第二天一早就到了,省事省時。」
我知道拗不過徐老三,只得由著他。於是說道:「我去找一下王麻子,讓他送你去車站。」說完直奔門外找王麻子了。
跟王麻子說清楚緣由之後,他很爽快地答應了。作為報酬,我答應送他一瓶紅星二鍋頭。
半個小時後,我站在門口,目送著父親遠去的背影,心中充滿了復雜的情緒
2
小姑是家裏的小女兒,從小就被家人捧在手心裏。她遠嫁給了苗族的小姑父,兩人在婆家承包了一片獼猴桃樹,每年豐收的季節,小姑都會興奮地給哥哥們打電話,告訴他們獼猴桃的故事。徐老三還記得,小姑第一次給他們送來獼猴桃時,那臉上洋溢著的自豪和幸福。
然而,今年小姑的兒子要在城裏買房,這原本是件喜事,卻因為借錢的事,讓這份喜悅蒙上了陰影。徐老三家因為經濟困難,沒能借出小姑期望的數額,而大伯和二伯的慷慨相助,讓小姑心生了比較和不滿。
徐老三心中明白,小姑的不滿並非真的因為那筆錢,而是她覺得在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這個做哥哥的沒有站在她身邊。他心中充滿了愧疚和自責,他想要彌補,想要讓小姑知道,不論何時,她都是他最疼愛的妹妹。
在火車上,徐老三心緒難平,加上火車一晚上的顛簸,沒有休息好。第二天一大早,徐老三下了火車,在月台附近叫了一輛「漫漫悠」的三輪車去往小姑家的獼猴桃園。
經過近兩個小時的車程,徐老三終於來到了小姑家的獼猴桃園。園中獼猴桃樹依舊茂盛,果實累累,但小姑家的門卻緊閉著。徐老三站在門外,手舉了幾次又放下,他不知道,門後的小姑,是否願意聽他的解釋,是否願意接受他的道歉。
就在徐老三猶豫不決時,門突然開了。小姑站在門口,臉上帶著復雜的情緒。她看著徐老三,嘴唇動了動,卻什麽也沒說。徐老三深吸了一口氣,邁步走進了小姑家,他知道,這是他修復兄妹關系的第一步。
徐老三的腳步沈重,他穿過了小姑家的門檻,仿佛穿過了時間的長河。小姑家的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幹凈,幾筐獼猴桃整齊地擺放在墻角,顯得格外誘人。小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讓徐老三進了屋。
屋內的陳設簡單而溫馨,墻上掛著家族的照片,記錄著他們共同的回憶。徐老三的目光在那些照片上停留了許久,心中湧起一股暖流。他記得,小姑出嫁的那天,他們一家人是多麽的幸福。
小姑為徐老三倒了一杯茶,兩人相對而坐,氣氛有些尷尬。徐老三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沈默:「小妹,我知道你心裏有氣,但哥哥真的有難處。家裏的錢都花在了醫療上,你也知道我的身體狀況。」
小姑的眼圈紅了,她低聲說:「三哥,我不是怪你沒錢,我是怪你沒把我當自己人。我知道你身體不好,但至少可以來個電話,告訴我你的難處。」
徐老三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他意識到,他忽略了小姑的感受。他伸出手,握住了小姑的手:「小妹,是哥哥錯了。我一直以為,只要心裏有大家,形式上的東西可以省略。但我忽略了,溝通才是最重要的。」
小姑的眼淚終於忍不住流了下來:「三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我只是不想讓人覺得,我們徐家的人因為錢就生分了。」
徐老三嘆了口氣,他知道,這次的誤會,不僅僅是因為錢,更因為他們缺少了彼此間的溝通和理解。他決定,這次要把心裏的話都說出來,不留遺憾。
「小妹,我知道大伯和二伯都借給了你錢,我雖然沒有,但我可以幫你想別的辦法。我們徐家人,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團結一致。」徐老三的話堅定而有力。
小姑擦了擦眼淚,露出了一絲笑容:「三哥,我知道你是真心為我好。其實,我也不是非要那筆錢,我只是想知道,我們還是一家人。」
徐老三的心裏充滿了愧疚,他知道,他欠小姑一個解釋。他決定,這次回去後,要召集全家人,開一個家庭會議,把話說清楚,把心結開啟。
就在徐老三準備離開的時候,小姑突然說:「三哥,今年的獼猴桃,我特意給你留了一筐,我知道你愛吃。」徐老三回頭,看到那筐獼猴桃,心裏五味雜陳。他知道,這是小姑給他的一個機會,一個重歸於好的機會。
徐老三帶著那筐獼猴桃,踏上了回家的路。他的心情輕松了許多,他知道,雖然誤會還沒有完全解開,但至少,他們已經邁出了和解的第一步。他期待著,不久的將來,徐家能夠再次團圓,再次共享那份屬於他們的甜蜜。
3
徐老三帶著那筐沈甸甸的獼猴桃,心裏裝著和小姑的對話,踏上了回家的路。夕陽灑在他的背影上,拉得老長。他一邊走,一邊回想著這些年家裏的點點滴滴,以及和小姑的每一次交流。他意識到,他們之間缺乏的不是感情,而是坦誠的溝通。
回到家,我看到父親帶回了獼猴桃,眼中閃過一絲驚喜。同時看到父親臉上的凝重,又不禁擔心起來。徐老三把獼猴桃放下,開始講述他和小姑的對話,以及他所了解到的小姑的真實想法。
原來,小姑之所以沒有給徐老三家送獼猴桃,並不是因為借錢的事情生氣,而是因為她誤解了徐老三的沈默。小姑以為,徐老三不願意借錢是因為不信任她,或者覺得她不會還錢。這種誤解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獨和失落。
徐老三嘆了口氣,說:「成諾,我們總是以為家人會理解我們的沈默,但沈默有時候卻會造成傷害。我決定,過幾天召集大家開個家庭會議,把事情說清楚。」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去通知大家。」
幾天後,徐家的家庭會議如期舉行。大伯、二伯和小姑都來了,大家圍坐在院子裏,氣氛有些緊張。徐老三首先發言,他坦誠地表達了自己的困難和當初的沈默,也承認了自己的錯誤。
小姑聽了,眼眶紅了,她說:「三哥,我一直以為你看不起我,沒想到是你的身體……我錯怪你了。」她的語氣裏滿是歉意。
大伯和二伯也紛紛表示,他們借錢給小姑,並不是要顯得自己多有錢,而是真心想幫助她。他們也希望徐家能夠團結一致,不分彼此。
會議開得很成功,所有的誤會都解開了。大家決定,以後無論遇到什麽問題,都要坦誠溝通,不再讓誤解破壞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會後,徐老三把帶來的獼猴桃分給了大家,每個人都嘗到了那份久違的甜蜜。他們知道,這些獼猴桃不僅僅是水果,更是他們家族和解的象征。
夜幕降臨,徐家人圍坐在一起,談笑風生。院中點起了一堆火,烤起了紅薯,橘子等。整個院子充滿了香氣。
4
隨著家庭會議的圓滿結束,一切如往常一樣,回歸到了正軌。
小姑帶來了更多的獼猴桃,這次是給全村每家每戶都送了一些。她說,這是徐家的果子,應該讓全村的人都嘗嘗。徐成諾看著小姑忙碌的身影,心中湧起了一股敬意。他看到了小姑的寬容和大度,也看到了家族的團結和力量。
村裏的孩子們在院子裏追逐嬉戲,他們的笑聲清脆悅耳,仿佛在慶祝這一刻的和解。徐老三坐在老槐樹下,看著這一切,心中感慨萬千。他想,這或許就是他一直追求的幸福生活吧。
幾天後,徐老三和我一起,帶著自家種的最好的大米和蔬菜,再次來到了小姑家。這次,他們不僅僅是為了感謝,更是為了加固這份親情。小姑父用苗族的傳統儀式歡迎了我們,院子裏擺起了長桌宴,周圍的鄰居也都來了,大家一起吃飯,一起唱歌,一起跳舞。
在宴會上,徐老三發表了簡短的講話。他說:「我們徐家人,不管遇到什麽困難,都要手拉手,心連心。我們的獼猴桃,不僅僅是一種水果,更是我們家族的象征,它代表著我們的團結和堅韌。」他的話贏得了村民們的熱烈掌聲。
秋天到了,獼猴桃園迎來了大豐收。我和小姑一起,將獼猴桃裝箱,郵寄給遠方的親戚,也賣給了城裏的客戶。他們的獼猴桃因為品質好,口感佳,很快就在市場上贏得了好評。
冬天來臨的時候,徐家村下了一場大雪。徐成諾站在雪地裏,看著銀裝素裹的村莊,心中充滿了寧靜和滿足。他知道,無論未來的路有多麽坎坷,只要他們一家人心連心,就沒有什麽可怕的。而那些獼猴桃,將會是他們家族永遠的甜蜜記憶。
結束語:在七八十年代,每家每戶兄弟姐妹都是好幾個。所以家庭矛盾也是特別的突出,但是親情總是在的,而不管兄弟姐妹之間有什麽矛盾,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承擔溝通,一切都可以迎刃而解。我很慶幸有徐老三這個老爸,他雖然身體不好,但是有著不一樣的擔當。獻給每一個七零後八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