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另一種價值
「第一個訊息，那位叫益田慕夫的日本學者又到濟南了！」
張一明此言一出，我和瑪緹娜、曹傳虎三人吃驚不小。
「在我朋友的那家玉器店，日本人拿出一枚金珀，尋購同樣大小的一方玉牌——他畫了圖，與小妹那件一模一樣。」
我們不是吃驚，而是震驚了。
「接到朋友的電話，我正在從聊城返回濟南的路上。等我心急火燎趕到英雄山路文化市場時，這位神秘的日本老哥已經離開那裏了。」
我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現在完全可以肯定了——日本人是沖寶藏來的！」
「金珀是什麽？他的金珀什麽樣子？也有圖案和密碼嗎？」
瑪緹娜一連問了三個問題。張一明為之解釋道：「金珀是琥珀的一種，通常指金黃色透明的琥珀。有的琥珀會在內部有氣泡，據我朋友講，日本人的那枚金珀非常奇特——裏面中央位置有一個很大的氣泡，氣泡被壓得很扁，光澤也很有些古怪。」
我說：「要找他也容易。挨家酒店打聽，總找得到。」
「就算你找到他，你想幹什麽？」曹傳虎說，「小心碰中日關系這根弦！」
「如果他搶先一步找到寶藏呢？」
「那是人家的自由。」張一明說道，「你有什麽權利幹涉人家？」
「誰說要幹涉他了？我只是想……對了，日本學者去過那棟鬧鬼小樓，這回他來濟南，會不會再去那裏？」
「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張一明的語氣裏充滿揶揄，「他去不去鬧鬼小樓，你管得著嗎？現在的問題不是日本人，而是我們自己——無論寶藏究竟是什麽，我們要先找到它才行！」
「誰不想快點找到寶藏？」我也有些急了，「我關心日本人的動向，是想會不會給我們開開思路，盡早確定寶藏在哪裏，免得被日本人捷足先登。這有錯嗎？」
張一明被我噎住，現場的氣氛頓時沈悶起來。
其實，自打尋寶以來，我們每個人心裏都十分著急，我們渴望盡快找到葛拉芙先生的寶藏，早一天揭開這個令我們寢食難安的秘密。但每次聚會，大家卻都忍著不表現出來，盡量顯得心情輕松，免得相互影響，制造不應有的急躁情緒和浮躁氣氛。
今天，由於日本學者的再次出現，似乎都有些克制不住的苗頭。
最令人糾結的，是玉牌密碼。密碼中應該隱藏葛拉芙寶藏的核心機密——寶藏的指物與指位。本來，張教授兩次破解密碼令我們倍感振奮，但是保羅·施萊爾教授卻使我們戛然止步——仿佛一輛全速前進的車子遭遇急剎車，猝不及防的曲直兄差點被撞暈。
我試圖按曲直兄的方法進行思考和推理，但所有的頭緒仿佛是一團亂麻。這種情況我們在讀【福爾摩斯探案集】時經常遇到，華生與福爾摩斯同時接觸一個案子，同時面對當事人的敘述，同時到作案現場進行調查，華生對所有看似毫無關聯、毫無意義的線索和細節理不出任何頭緒，此時，胸有成竹的福爾摩斯開啟一瓶葡萄酒，慢條斯理地說道：華生，我想我們可以為成功告破這個案子喝一杯了！
這就是思維的差異。我的幾次嘗試之後，沮喪之余認命了——在福爾摩斯的探案故事中，我只能像華生醫生那樣做一個忠實的記錄者。
「張大哥，你還有兩個訊息要告訴我們呢！」瑪緹娜打破現場的僵局。
「哦，第二個訊息……」孩子脾性的張一明轉而興奮起來，「哈哈，第二個訊息，可謂是大好訊息！——一位大藏家，他要收藏膠濟鐵路股券！」
「收藏股券？……」瑪緹娜不禁有些愕然。
「開什麽價？」
「你就關心這個！」張一明挖苦我一句，說道，「這是一個訊號。孟公的膠濟鐵路原始股券，即便喪失了兌付價值，但卻具有收藏價值，甚至可能是極高的收藏價值！」
「不，」瑪緹娜站起來，嚴肅而鄭重地說道，「如果最終找到我曾祖父的寶藏就是膠濟鐵路股券，我想我家族的所有成員都不會同意將它賣掉！」
「小妹你誤會了。」張一明連忙解釋，「收藏價值是指它的市場價值，市場價值並不等於市場行為。你怎麽還不明白——鐵路股券有收藏價值，它就不是一沓廢紙！」
我稱贊道：「張一明，這麽多年，你今天這話最有水平！」
「哈哈，承蒙誇獎！」
「還有第三個訊息呢！」
「第三個不是訊息！」張一明顯得愈發興奮，從背包裏取出一個牛皮紙包，開啟紙包，裏面是四卷七成新的線裝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