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年前，鴨綠江畔的寬甸大地，隨著一聲火山噴發的巨響，地動山搖，峰巒崩摧，火柱沖天，巖漿翻滾，席卷大地……後來，寬甸大地再次火山噴發，巖漿濤湧，熔蝕灌註此前火山噴發形成的巖石，形成了遼東台隆寬甸古隆起所孕育的蛇紋巖玉。又因大自然偉力造成的隆起、崩塌、流失，蛇紋巖玉深藏於山谷、河溪中數萬年。近年來，經慧眼識珠的采石人尋覓、淘洗，再經良工巧匠選面、取景、切割、拋光，終得蛇紋巖玉石的靈異與妖嬈。其石天生麗質、溫潤瑩潔，畫面感、玉質感極強，色彩斑斕，綠、黃、黑、白、灰、褐、紅渾然一體，天然紋理玲瓏剔透，形成千姿百態的荒天古木、奇崛蒼勁的林樾、雲芳巖秀的山嶂以及高山流水、江河行地的自然景觀，無需人工雕琢，自成一幅幅山水畫卷，故名「玉樹石」。
玉樹石擺件 曹麗莉 攝
作為觀賞畫面石，玉樹石硬度約為4.0至4.5，質感同岫玉，源於自然力孕育和造化的石面，如天賦妙筆，美不勝收。玉樹石畫面唯美，有的如水墨國畫，淡雅清新，有的如水彩水粉，明快亮麗，有的如重彩油畫，濃烈奔放，在天然之美中融入現代審美而綻放異彩。近年來，玉樹石成為頗受追捧的觀賞石瑰寶，市場上一些玉樹石工藝品的成交價高達數十萬元，呈現出極高的觀賞、收藏價值與增值空間。遼寧省丹東市寬甸縣是玉樹石的產地，每年產量達3000多噸，從業人員幾百人，產業鏈完善。隨著人們對回歸自然的向往不斷增強，玉樹石越來越受到歡迎，祖國各地以及日本、南韓、俄羅斯等國的顧客專程來到寬甸，一睹玉樹石的風采。
走進小城西郊的「北方山奇」玉樹石大廳，但見玩石賞石的收藏者熙熙攘攘，各式各樣的玉樹石擺件琳瑯滿目。面前的這塊玉樹石，叢林霧幔中探出一株高聳雲天的綠樹，巍然玉立，身姿宛若仙子，垂下的柔枝，如絲絲秀發，蕩漾其間。另一塊玉樹石，暈紋中一潭湖水，映照天上朵朵白雲，岑寂的山野小丘上，逶迤連綿的金色秋林湧往遙遙的天際，一只奇洛基掠過秋林，翩然飛來……好一幅「欲問賓鴻向何處，昊昊蒼天留夢影」的玉樹石畫！又有一塊玉樹石，一幀春和景明的綠色天地畫面，兩棵蒼古大樹的翠葉，仿佛漫天的鳴禽翠鳥，在發出熱烈的啾鳴，讓人不禁神思潮湧。誰說巖石無情？它竟然沈著地銘記下遠古的山林景觀，讓人從玉樹石中找到品鳥鳴花香、悟山川草木之道，重返繾綣家園。
玉樹石擺件 曹麗莉 攝
移步向前，映入眼簾的玉樹石掛畫竟是蒼山雪域、林壑幽谷、老樹醜枝。其畫面以荒寒為題，靜絕塵氛，令人體味寒冷幽寂之中的原始渾樸之美，也讓人一下子就理解了古代書畫家惲南田的「相叫必於荒天古木」之意，油然而生「情溢於物外，與山水共鳴天地」的情懷。再向前行，一件玉樹石擺件上，雲霧繚繞的幽篁裊裊娜娜、影影綽綽，鏡映樹影的小潭旁，一條如夢如幻的小徑掩映於幽篁裏，若隱若現，幽篁、小潭、幽徑皆在霧幔籠罩之中，正是一幅氣韻生動的【幽篁雲彌圖】。該擺件給玉樹石鑲嵌了木雕的框架底座，以置案幾，令工藝品分外增輝。還有一件玉樹石擺件，山重水復、煙霧裊裊中，一泓幽谷小溪蜿蜒而來，兜轉著巖松，潺潺歌吟……好一幅石令人古、水令人遠、松令人壽的【晨曲】水墨丹青。
玉樹石擺件 曹麗莉 攝
縱觀玉樹石擺件、掛畫，以及用玉樹石做的硯台、鎮紙、筆架等，無不紋理精美、有詩有畫，真可謂「石小詩心大，暈紋情意濃」。這種不以手工賦彩，而由火山、石火、巖漿賦魂的玉樹石，賞之有天樂開奏、梵琴撥響之感，也讓人想到徐霞客為大理石寫下的「故知造物之愈出愈奇，從此丹青一家，皆為俗筆」。
（本文先發於【中國文化報】2024年1月16日）
責編：武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