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過來...」
一個中年男子站在小院子,手持木棍對著不遠處的一個小男孩發出辱罵。
小男孩八、九歲的樣子,眼中露出恐懼,但礙於對方的威嚴還是顫顫巍巍走了過去。
當小男孩剛剛靠近,男子二話不說拿起竹條就朝小男孩身上抽去。
竹條打在身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可小男孩並沒有哭出聲,因為他怕惹來更狠的毒打。
男孩身上很快出現了很多淤青,淤青很快變成了一道道血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可男子並沒有因此停手,還在不停地抽打小男孩,而小男孩抿著嘴巴,雙手緊握,身體因疼痛而有些顫栗。
「吼。」
就在此時外面突然傳來虎嘯聲,只見一頭東北虎翻越圍墻跳入了院內,徑直沖向男子,瞬間將其撲倒在地。
就在老虎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再次撕咬時,一旁的小男孩跑過來一把抱住了東北虎,嘴裏大喊著不可以。
東北虎扭頭看了眼小男孩,然後沖中年男子吼了一聲,但沒有撕咬下去。
中年男子和小男孩之間是什麽關系?老虎又從何而來?為什麽會聽小男孩的話?
吉林一個偏僻的村莊內,一對三十多歲的夫妻正在自家小院中發生著激烈爭吵,男的叫張濤,女的叫劉麗。
只聽張濤沈聲道:「孩子我得帶走。」
「憑什麽你帶走。」劉麗一把將正在旁邊哭泣的兒子張樂拉了過來:「孩子我生的,得跟著我。」
張濤不甘示弱:「沒有我你能生不?啊?」
「好像沒你我生不出孩子一樣。」劉麗冷笑道「說的天底下除了你沒男人似的。」
張濤一聽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不善言語的他說了句不要臉就沒下文了。
經過一番爭吵,張濤憤然離去。
望著奪門而出的父親,張樂眼中充滿了不舍,其實他內心更願意隨父親走,可是小小的他做不了主,沒人聽取他的想法。
張樂之所以想跟張濤走,因為他覺得母親劉麗不喜歡自己,他也搞不懂明明不喜歡自己為什麽還不讓自己跟著爸爸走?
其實在劉麗心中並不想將張樂留在身邊,她這麽做只是單純的不想讓張濤順心而已。
張濤和劉麗的離婚對張樂造成的影響可以說非常大,原本活潑開朗的他變得沈默寡言,開始不願意與人交流。
雖然此時張樂只有七歲,但也稍微懂一些,每當他看到別人幸福的一家時總是心生羨慕,還有些自卑,因為他沒有家了。
而張樂的這些變化並沒有引起劉麗的註意,或者說劉麗註意到了但不去關心,她每天都會早出晚歸,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麽。
有時候回來心情不好時還會拿張樂出氣,就算平常也是動不動就打罵,和你爹一個德行的話時常掛嘴邊。
有一次張樂再次挨罵後來到了附近的大山中,他爬上一棵大樹看向遠方,他有些想念爸爸在的日子了。
因為每次張樂每次犯錯挨罵,張濤都會出來阻攔。
張樂擡頭看向天空,他多麽希望自己可以像小鳥一樣長一雙翅膀從這裏飛走。
他伸開雙臂從樹上跳了下去,可幻想終究不會變成現實。
天已經有些黑了,張樂又要回到那個不完整的家了。
走到雜草叢生的道路上 ,張樂的情緒很是低落,很很快一個奇怪的叫聲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張樂看向一旁的草叢,在那裏有一只走丟的小的東北虎,他當然沒有認錯,將其當成了一只可愛的小貓。
看著可愛的小東北虎,張樂很想帶回家中,但又怕挨罵。
經過幾分鐘的內心掙紮,張樂一咬牙還是打算將小東北虎帶回家中。
回到家中天已經黑了,張樂躡手躡腳的推開大門,看見劉麗房間燈還沒亮時松了口氣,連忙帶著小東北虎跑回了自己房間。
將小東北虎放在床上,張樂與其面對面趴著:「小家夥,你怎麽自己在那個草裏啊,是不是也找不到自己家了?」
「你餓不餓啊,要不我去給你拿點食物?」
也許很久沒和人說話了,此時的張樂嘰嘰喳喳說個不停:「對了,我給你取個名字好不好?嗯...叫大聖好不好?」
就在一人一虎互動時,外面傳來動靜,是劉麗回來了,張樂連忙對小東北虎說道:「大聖,,你不要亂叫,被媽媽知道就就會被趕出去,知道嗎?」
待關門的聲音響起時,張樂松了口氣,他雖然知道媽媽不會來自己房間,但還是會有些緊張。
大聖的存在讓張樂性格開朗了很多。
一個多月過去了,大聖長大了很多,樣貌也發生了很大變化,可張樂依舊沒有往大聖是老虎這方面想,他只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一個周末的下午,張樂帶著大聖來到山中玩耍,一人一虎在山中盡情的奔跑追逐,不知不覺來到了森林深處。
此時正值秋天,山中成熟的野果散發出濃濃的香味,有些累的張樂隨手摘了一些就坐在地上大口吃了起來。
大聖則是依靠張樂的身邊吐著粉紅的舌頭休息。
「吼...」
就在此時一聲老虎的叫聲將張樂嚇了一激靈,手中的野果也掉落在了地上,他站起來面露驚恐之色。
「剛才那是老虎的叫聲嘛?」很小的時候張樂就聽大人說山中有老虎出沒,可他從未見過,慢慢的他以為這是騙人的話。
在張樂楞神間一頭成年東北虎出現在不遠處,發出震耳欲聾的叫聲。
看著威風凜凜的東北虎,張樂嚇傻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甚至連哭都忘記了。
面對一步步靠近的東北虎,張樂渾身顫栗。
就在這個時候一旁的大聖突然沖了上去,同樣發出低吼。
「大聖,快回來...」張樂見狀連忙大吼,可大聖已經跑到了東北虎面前。
就在張樂以為大聖會被東北虎一口吃掉時,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他看到東北虎並沒有傷害大聖,而是低下腦袋舔著大聖,很是親昵。
什麽情況?
張樂有些懵,但很快反應過來,他想到了一種可能,大聖不是什麽小貓,而是一頭小老虎。
在張樂還在覺得不可思議時看到大聖又朝自己跑了過來,他本能後退了幾步。
只見大聖來到張樂身邊,用頭顱討好般蹭著其褲腿。
張樂猶豫了下,伸出手撫摸起大聖,和之前的心態產生了巨大變化,他看向不遠處的成年東北虎:「那是你的媽媽嘛?它對你真好。」
大聖沖張樂叫了一聲,似乎是在告別。
「你要回到自己媽媽身邊了嘛?」張樂的語氣充滿了失落。
片刻後,大聖跟著成年東北虎走向了深山中,留下了張樂一人站在原地。
有些涼意秋風沖過讓張樂回過神,他的臉上再次沒有笑容,獨自朝家的方向走去。
當張樂回到家時他聽到屋內傳來一男一女的對話聲,他以為是爸爸回來了,迫不及待沖了進去。
當他沖進屋內時楞住了,那人並不是自己的爸爸,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
張樂的出現讓男子皺起了眉頭:「你怎麽把他留下了?」
「一會兒給你解釋。」劉麗回應一句後看向張樂:「誰讓你隨便進來的?給我滾出去。」
張樂聞言默默結束了房間,此時的他如掉進了萬丈深淵,因為他知道爸爸不會再回來了。
回到自己房間,張樂趴在床上,淚水不自覺流了下來,可他無能為力,什麽都改變不了。
之後的日子,張樂每天活在提心吊膽的日子中,因為他稍微做錯了什麽就會招來打罵。
小小的他實在想不通,別人的媽媽都是那麽愛自己孩子,為什麽自己的媽媽會如此討厭,甚至嫌棄自己?
為了躲避這種生活,張樂每天放學後都會跑到山中獨自呆著,直到天黑才回家,然後進入廚房隨便吃點剩菜剩飯回房間睡覺了。
久而久之他已經習慣,或者麻木這種生活了。
也許上天眷顧,並沒有讓張樂的生活完全處於黑暗中。
在又一次又挨打後,張樂又跑到了山中站在樹上看向遠方,那是張濤離開的方向,也許只有這樣才能讓他的內心得到些許慰藉。
就在張像往常一樣充滿幻想時嗒然楞住了,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不遠處。
「大聖?」
看著又壯了一些的大聖,張樂連忙從樹上跳下來跑過去一把將其抱住,小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是來找我的嘛?」此時張樂的臉上終於出現這個年齡該有的朝氣。
大聖也不斷蹭著張樂,親昵的不得了。
大聖的又一次出現讓張樂再次對生活充滿了希望。
時光流逝,不知不覺兩年過去了。
在這兩年中,張樂長高了不少,年少的臉龐少了份稚嫩和青澀,多了一份不該在他這個年齡出現的成熟和穩重,眼神中也比以前堅定許多。
一個深秋的下午,張樂來到附近的大山中,對著深處大聲的呼喚。
話音落下,虎嘯響起,一頭威風凜凜的東北虎出現在不遠處,自然是聞聲趕來的大聖。
兩年時間,大聖也成為了體型壯碩的成年虎,有了百獸之王的氣勢。
可就這麽一頭讓森林中野獸聞風喪膽的成年東北虎,在張樂面前乖巧的如同一只貓咪。
夜幕來臨之際,張樂撫摸著大聖的腦袋說道:「好了,我該回家了,改天再來找你玩。」
又與大聖打鬧了一會之後,張樂才戀戀不舍的朝家的方向走去,而大聖則一路相送,快到村子時才停了下來,它看著張樂的背影,悄摸跟了上去。
當張樂回到家進入院子時,他看到媽媽帶回來的那個男人黑著臉站在院中,也是所謂的後爸和繼父,他心中生出不祥的預感。
「去哪了?」男子沈聲問道。
「和同學出去玩了。」張樂耷拉著腦袋小聲回答。
「出去玩?飯做了嗎?」男子冷聲道。
張樂解釋道:「我不知道你會來吃飯,而且你也沒說,所以...」
「我沒說就不做了?你不知道我最近天天都在家吃飯?腦子長的幹嘛用的?」男子大聲斥責著,臉上寫滿了嫌棄。
張樂沈默不語。
瞅著張樂不說話,男子越看越來氣,吼道:「給我滾過來。」
張樂看了眼對方手中的竹條,沒敢過去。
「我讓你滾過來,耳朵聾了是不是?」男子聲音又大了幾分。
為避免男子生氣打的更狠,張樂還是擡腳走了過去,當他靠近時男子直接用竹條抽了上來。
面對抽打,張樂不反抗也不哭鬧,就那麽默默忍受著,哪怕被抽出了血痕也咬牙堅持,淚水不停在眼裏打轉。
「說,以後還玩不?」
面對詢問,張樂沒有說話,無聲的做著抵抗,男子見狀越打越狠。
「吼...」就在這個時候,一聲虎嘯讓男子停了下來,他看向院子的圍墻,那裏不知何時站了一頭威風凜凜的東北虎。
不等男子有所反應,大聖從圍墻一躍而下,沖過去將男子撲倒在地,張開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啊...」
男子見狀擡起手臂格擋,瞬間被咬的鮮血直流,肉都咬掉一塊,慘叫聲響徹小院。
「大聖,不可以...」
就在大聖打算再次下口時,張樂連忙沖過去抱住了大聖:「大聖,不可以傷人。」
大聖先是看了眼張樂,之後又沖男子低吼了一聲,似乎是在緊靠,最終沒有在咬下去。
這件事很快在附近傳的沸沸揚揚,眾人聽後充滿了不可思議,同時也對劉麗的行為唾棄,罵其枉為人母。
也因為這件事,張濤得知了自己兒子的遭遇,連夜從外地趕了回來。
當張樂看到張濤的那一刻,委屈的淚水噴湧而出,看得讓人動容。
人這一輩子,大部份都離不開情這個字。
無論是愛情、友情還是親情,都與我們的生活息息相關。
蕓蕓眾生,相遇便是緣分,希望大家好好珍惜眼前人,珍惜雙方之間的情分,這些都是我們一生中最寶貴的東西。